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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胡不归 于 2010-12-3 11:29:43 编辑
普洱忧思录
————天下本无事
一· 当时只道是偶然
从04年开始到现在,几乎每年的春秋两季,我都会去普洱茶区。春季一般去三个月,秋季一般去一个月,就07年没去,那一年我在敦煌,回不来。
算起来,我去普洱茶区的次数不算少了,但我既不是茶商,也不是普洱茶的铁杆粉丝。我什么茶都喝,从不刻意取舍,因为在我心里,所有的茶,都是上天的赐予,都是好茶。当然,有的茶平时还是喝的多一些,比如龙井茶和茉莉花茶。喝龙井,是受家母的影响,老太太一生偏爱龙井,我从小就跟着喝,属于家传;喝茉莉,则是因为我有七年生活在北京的经历,茉莉花茶的香气,能让我的心回到江南。至于普洱,小时候也喝过,两次?三次?记不得了,是当药喝的。我肚里积了食,母亲就从小木盒里取出点黑黑的普洱茶,用瓦片在火上焙一焙,冲水给我喝。那味道,焦苦焦苦,每次都是捏着鼻子,愁眉苦脸喝下去的。人在小时候对某物某事所留下的深刻印象,最难忘记,有的记忆,甚至会影响他一生。普洱茶留给我的印象就是这样,从那以后,我再也不碰普洱茶。
真正重新接触普洱茶,是因为我的师弟。
师弟比我小十岁,比我有出息,曾是大学的教书先生,专攻德国古典哲学。由于一场运动,他辞职下海,去了广州,此后,怀壁而隐,除了我这大师兄,很少与他人联系。直到八年前我去广州,才知道从不喝茶的他喜欢上喝茶,而且是普洱茶。德国古典哲学能与普洱茶有什么联系,我实在想不出来;但他由一个热血青年变为一个安静的品茶者,其间的种种无奈与心路历程,我却能够体会。
大师兄来看他,他自然高兴,赶紧将我迎进他的茶室。茶室很大,隔成一大一小两间,外面小间喝茶,里面大间,高高矮矮摆满了存茶的陶缸,整个室中,弥漫着茶的好闻的味道。 他请我在茶桌前坐下,然后,手忙脚乱的从里间一只大茶缸里抱出一个纸盒,打开纸盒,又从里面取出一个小纸盒,最后,从小纸盒里小心拿出一个纸包,放在茶桌上。
我好奇,问:什么东西,神道道的?
他说:老茶。
他一边说,一边从水缸里舀水,用随手泡烧水。料理完,这才在茶桌前坐下,摆弄茶具,打开那小纸包。
我一看纸包里那黑乎乎的东西,下意识的便说:普洱茶?
他说:是,老茶。
我说:我不喝!
他说:为什么?好茶呀!
我说:苦!小时候当药喝过。
他笑了笑,自信满满的说:你再试试!
我不忍拂他,让他去泡吧,于是,兄弟们一边谈话,一边等那水开。稍顷,水开,他极认真的洗,冲,泡,最后,一杯热热的普洱茶递到我的面前。杯是青花瓷,有古意,好看;茶汤是板栗壳般的颜色,汤面上还轻轻飘着一层淡淡的雾,也好看。
他端起杯,向我一举:喝吧!
无奈,我只好端起杯,呡了一小口,——苦倒是不苦,但闻到的尝到的,是一股陈旧的气息。“人惟求旧,器惟求新”,也许是习惯了新鲜龙井的味道,我喜欢新,不喜欢旧。
他见我放下茶杯,充满期待的问:怎么样?
我实话实说:不好喝,烂树叶子!
这一句话,差点把他给气昏过去。良久,他一边摇头一杯叹息:不懂茶呀!
他看我望着他笑,接着说:这是1968年的乾仓老茶,这水是谷濂泉的水,你你······唉!
看着他一脸的委屈和无奈,我禁不住大笑,结果,腰间岔了气,捶了半天,才算缓过来。
两天后,我回上海,他给我备了一斤铁观音。
这茶,我还喜欢。
【未完】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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